。”
袭人攥着手,心口扑通扑通的跳,忽然想起她被爹娘卖了,在荣宁后街的一个逼仄院子,头一次见朱绣时的情形,那时候朱绣又瘦又矮,身上一把骨头,脸也黄黄的,唯独那双眼睛明亮韧笃……袭人心道:许是她始终心正不移的缘故,才有今日福报。自己从不信人,才落到如此地步,如今何妨信人一回,或者从此会是别一番天地。
不言袭人如何,到了晌午,前院后头都摆开桌子吃酒,又看了两出戏,方才散了。
只湘云奇怪的很,竟是央告黛玉,要往林家小住。
诸姊妹都大奇,此时并无外人,朱绣挡住黛玉,因问:“云姑娘到底如何?你不说,叫我们都不知要怎么了。若是你难张口,我打发人去那边打听一回,也使得。云姑娘如此,岂不是叫我们姊妹为难。”
惜春握着黛玉的手,满眼警惕不信,只看湘云。
湘云望向迎春、探春,见连最温厚宽和的二姐姐,也是探究模样,忍不住红了眼圈。
翠缕是直性子,又最忠心不过,忍不住护着她姑娘哭道:“太太、姑娘们与我们姑娘从小一处长大,姊妹们一场,求你们救救我们姑娘!若不是实在无处可去,咱们也不能厚着脸到您府上来,再巴望着林姑娘收留。”
朱绣几个都大吃一惊,忙问:“这怎么说?怎么就无处可去了?”
湘云掩面大哭,翠缕道:“这事瞒的死紧,只是也瞒不过后日。后日宫里的贾贵人就要回府省亲,大观园是省亲园子,不叫留外人。老太太和太太都病了,大奶奶打发人送我们回家去。可我们姑娘在府里住了这些年,两位侯爷自以为托付了,离京外任的时候把家眷都带去了,如今侯府空荡荡的,只有看房子的下人,如何住的?”人家都不认姑娘。
“我们只得回来,谁知,谁知大奶奶说府上忙乱,老太太又病了,恐怕告诉了老太太叫她伤心,病上添病。可除了老太太的院子,府里旁的院落不是有人,就是修园子的时候被并进去了,再么就是破败锁上的。姑娘本想着先在珠大奶奶那处暂居几日,可珠大奶奶说房舍逼仄,兰哥儿又大了,不方便。叫我们姑娘在凤奶奶的屋子过些时日,说只有那里闲置着,只几日并不妨……可那是凤奶奶的地方,人家不过是在外头养胎,咱们如何能去,况且珠大奶奶并没打发人去告诉凤奶奶和琏二爷借屋子的事情,若是谁撞进来?”我们姑娘还活不活?
翠缕放声大悲。
迎春因问:“贾贵人?大姐姐不是正养胎待产吗?如何又省亲?”
湘云道:“并不是贵妃娘娘。”
她这一说,众人就更疑惑,既然不是贵妃,哪里来的什么贾贵人,又为何要回荣国府省亲?
湘云只得忍住悲懑,用帕子点着眼角道:“是娘娘身边的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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