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察觉到不对。
廖觉枫这才松开项圈，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，理了理黎沫有些乱的发尾，将少年圈在身前阻挡别人的视线：
“选吧。”
松开项圈的那一坠让黎沫呼吸一紧，生理盐水险些夺眶而出，用力忍下后他转头看向面前的糖果机，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糖上。
只要将拉杆向下拉，就会有糖果掉落进口袋中。
每个糖果机旁都有试吃，黎沫尝了几个，选了硬质的奶糖，水果糖，还有一些各种口味各种形状的巧克力。
廖觉枫跟着他，慢慢陪他从第一个糖果机走到最后一个。
一边像模范丈夫那样帮黎沫拎着装满了的带子，并说明有些糖色素太多，有些糖香精太浓。
黎沫有些恍惚，好像身后的先生变了一个人一样。
但身上的感觉又把他带回现实。
“先生…选好了……”
少年扭头抬眼去看男人的时候，那眼尾的一抹艳色让廖觉枫喉咙一紧。
黎沫只看到廖觉枫重新露出了原本的眼神。
他不知道那是一种对待喜欢的爱容器的眼神，只当做是最普通的对视。
一直到很久之后，黎沫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有多可笑，他从来不是豢养的金丝雀，也不是被娇纵着的玫瑰。
他是被当做宠物，被当做发泄工具，被当做私人所有物，那么多年。
但当黎沫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，他已经累得不想再去纠结这么多了。
不过此时此刻，黎沫松了口气。
并不是他的所作所为惹怒了先生。
拎着两大袋子糖果，廖觉枫一手拉着少年的小手，做足了疼人的模样。
黎沫自己捧着一袋巧克力，吃了两个之后觉得有点腻，看了一眼被巧克力粘上的手指，对廖觉枫道：
“先生…我想去洗个手…行不行…？”
廖觉枫拎过他手中的糖：“去吧。”
黎沫的手被松开，商场的温风吹进掌心。
就在这一瞬间，他起了逃走的念头。
但仅仅只是一瞬间。
就如同他先前所想的。
他离开了先生还能去哪儿呢？
心中的小苗还没有探出头就被按了下去。
黎沫乖乖地按照商场指示牌到卫生间洗手。
指尖上的巧克力很快就被清水冲走，他却洗了一遍又一遍。
不知道是什么原因，从心里他不想回去。
下意识地不想面对廖觉枫。
黎沫无意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。
他感觉到陌生。
苍白的唇，瘦削的脸颊，大而无神的眼睛。
总觉得……他不应该是这样。
大脑又开始无端疼痛。
黎沫将冰凉的水扑到脸上，低温让他缓缓回神。
额前的发丝都被水打湿，少年显得有些狼狈。
廖觉枫在原地等了将近半个小时，也不见少年的身影。
他皱了皱眉，突然想到什么，眼中焦躁化为了不对等的愠怒。
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，准备去上卫生间的黎沫吓了一跳。
“先…先生……”
“想逃走？”
廖觉枫冷笑地握住黎沫的手腕，一把将他拽到面前，阴翳都快变为实质。
黎沫恐惧地眼睛瞪大，张了张嘴，唇瓣都抖了：
“没…没有…我就是想上…上个厕所…没有想逃走……”
“那怎么这么久都没好？”廖觉枫低头逼近他，咬字极重，一字一顿地问：
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？”
“我没……唔…！”
黎沫刚想解释，却被男人掐住脖子直接摔在墙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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