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漆黑的夜路上,他能感觉到云谏跟在自己身后,或许是愿意随他去神庙,又或许只是担忧这具身体的安危。
却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,并未与他并肩。
斜风细雨中,将夜感觉到冰凉的雨水不再拍打脸颊,他怔忡间抬头一看,灵力化作的油纸伞漂浮在他头:“我那时候觉得你这里的床睡得更舒服,比我那里的石床柔软。”
他又望向另一侧靠窗的,现如今已不复存在的茶桌:“你现在还喜欢喝不知春吗?春过始发芽,从来不知春,因不知春至,错过同季花草,不知春……真的很笨啊。”
少年站起,推开嘎吱作响的木框窗棂,望着如今野草葳蕤,荒芜一片的院落:“那里。”
“我很喜欢在那里躺着晒太阳,但不能晒很久,会蒸干我的水份,但我太喜欢你给我做的藤椅了……可惜的是,藤椅用久了会松散,熬不过千年的,你说……小青藤都修出人形了,他的藤蔓肯定很结实,回头找他要点吧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少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,就像是时光迭回,他们都回到了千年之前。
云谏那时候总被体内炽燃的涅 火烧得很不舒服,他很喜欢抱着小溪流,温润的泉降下他的燥热,也浸软了他的心。
可千年前的记忆在脑海中一一浮现的时候,就开始与如今的记忆拼命拉扯,两不相让,一个在试图吞并另一个,另一个又不甘心地凝望着云谏,对他说:救救我。
这种极分裂的感受让云谏头疼欲裂。
他沉默地看着将夜,眸色愈发深沉,似深不见底的黑渊。
千年前的醴泉从未见过他的小破鸟会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,毫无疑问,是惶然,是惊惧的。
受不了,少年声颤:“我和他怎会是两个人呢?我们拥有同样的魂灵,同样的喜好,唯一的区别就是,我只记得前尘,而他……他却拥有与你的现在……”尽管不甘心,他还是在眼泪潸然那一刻,吐出锥心的话:“与未来。”
如利刃戮心,少年说的是:他与你的未来!
而不是:我与你的未来。
泪难止,他却也不打算强忍了。
少年又哭又笑地看着云谏:“如果你一定要觉得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人,真到了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,你可以选他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
“不怪你……没关系的,我本就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,你其实都已经忘了,不该记起来的,只是……只是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好?”
一句话,两重意。
他即盼着云谏忘了他,又私心希望自己被永远铭记。
千年前的那川小溪流是绝对做不到将喜欢的人拱手让人的,但若这个“他人”是另一个自己呢?
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从不是外在的,不是斩下的天堑,不是千年的跨越,也不是梧桐的设计……
而是……
而是故人如归,本
请收藏:https://m.uzsys.net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