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伸手，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，泼掉了里面的水，将瓶子放倒在床上。
秦暮然不太明白，他这是什么意思。
帝无玦轻轻旋转了下倒着的圆润花瓶，十几秒后，瓶口慢慢停下，对准了自己。
“我选真心话。”他嗓音有些沙哑，像是在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在跟她说话。
秦暮然怔了下，忽然想起之前，她和帝无玦他们在盛易别墅那儿玩的游戏，真心话大冒险。
“那天，我听人说，陆家四处打探秦家的消息，打听你，知道你和非恒之间的事情后，王妍很生气，直接赶到了你那时租的房子楼下，准备堵你。”
“我一直留着人在附近，听说之后，我便主动给王妍打了电话，说你人在江城，告诉了她你的电话号码，所以王妍才会在那天找到你。”
“我知道，你很喜欢陆郗年，然而陆郗年最听王妍的话，我想着，长痛不如短痛，既然不可能成功，那就让你早些结束。而并非是我一早就安排江城之行。”
昏暗之中，帝无玦的声音，平淡无比，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。
秦暮然听他一字一句说着，心中有些错愕，原来不是他特意安排那几天的事情。
帝无玦要说的话，说完了。
他没有看秦暮然一眼，只是又伸手，轻轻转了下床头的花瓶。
第二次，花瓶瓶口，还是差不多对着帝无玦的方向。
帝无玦斟酌了几秒，继续开口道：“还是真心话。”
“我是在二月二十八号那天才醒过来，醒来的时候，躺在重症监护室，严闻汝坐在我边上，对我说，看来是云影的药真的有奇效。”
“但是刚醒来的几天，我神志还不够清楚，也不能下床，我听严闻汝说我之前吐了血，所以才被大哥送过来抢救，大哥不许你进来见我。”
“那天，我想着，你见不着我，肯定很着急，肯定很担心，于是我在发现自己能够靠着自己的力气起身后，拔掉了身上所有的检测仪器，想出去找你，但是警报响了，被严闻汝听到，他过来之后直接给我服了安眠药，他说我当时状况根本离不开机器。”
“再然后，你去医院见我那天，严闻汝也早早给我服下安眠药，我并不知你那天会过来。”
帝无玦说到这儿，顿住了。
秦暮然怔怔看着他，她看到帝无玦眼底的苦涩。
帝无玦只是伸手，又继续转了下花瓶，第三次，瓶口还是对着他。
“还是真心话。”帝无玦低低叹了口气，“哪怕，你是我亲妹妹，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和孩子，因为知道你舍不得，你会痛苦会难受，所以这个坏人，就让我来当。”
“更何况，你不是我亲妹妹，你对我隐瞒撒谎了。”
帝无玦说着，抬眸望向秦暮然，又下手转了花瓶第四下，这次瓶口，停下的瞬间，直直对准了秦暮然。
“我只想问你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，我是帝家抱来的？”他皱着眉头，轻声问她。
秦暮然被这忽如其来的转折，问得懵住了。
她张了张嘴，支吾了下，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因为被帝无玦识破，更因为他竟然知道了那个秘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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