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身姿。
《氓》之“淇水汤汤,渐车帷裳”;
《蒹葭》之“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”;
《汉广》之“汉有游女,不可求思”;
《竹竿》之“淇水滺滺,桧楫松舟”……
多少旖旎的遐想,多少温情的故事,都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。
这里,天生是诗歌的国度,生来是诗歌的海洋!
霍去病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笑。
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么快乐放松的模样,简直像个孩子。
哦,他看过一回。
他低头寻到地上摇曳着一朵小小的白绒花,他俯下身将其摘下来,冲着绿阶一口猛吹过去。
万点白绒在空中飞舞,初秋的轻绿干净得令人神往。
似曾相识的场景,似曾相识的快乐,现在的她和他都已经不孤单了。
“我回来啦!”绿阶站在魂牵梦绕的家乡,展开双臂在漫天的蒲公英绒花中悠悠打转,“我回来啦!”
绿阶穿过浅黄欲熟的良田,走过平整的泥径小道,分花拂柳,步入一道黄泥与竹片整齐糊就的篱笆矮墙。
鲜艳的五角星花,淡紫色的牵牛花,将这个农家小庭院装点得生机盎然。
篱笆墙边,几只母鸡悠悠在庭院里踱步,看到陌生人也不躲开,继续安详地在泥地上翻寻着什么。
绿阶站在一座草顶明墙的屋子前面,犹豫着是否进去。
她所依稀记得的那座歪歪倒倒,兄弟姐妹们都挤满的茅草房屋自然早已就不在了。
这干净整齐的房子,令绿阶感到陌生。
茅草铺成的屋顶又厚又密,金光灿灿;石块垒成的墙壁厚达一尺,坚固稳重;屋子前的小小空地用白色鹅卵石细心铺平,被洒扫地一尘不染。
“哗。”门帘突然被打开,一位老妇人从里面探出头来:“十三!快去将灶台上的蒸饼端出来,再蒸就要潽了。”
绿阶无故感到有些胆怯,不由自主向角落里一闪,吓得一只啄食的母鸡呼啦啦走开。
“好。”一个小男孩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挂着满头的稻草梗跑出来。回头看到绿阶:“这位姐姐找谁?”
绿阶知道霍去病是不会弄错地方的,便问他:“小弟弟你姓什么?”
孩子性格很外向,立刻跟绿阶自来熟:“我姓辛,排行十三,娘叫我十三。”
绿阶五岁的时候还不是特别会数数,她只记得自己家里孩子多,至于那个饿得在襁褓之中几乎断气的孩子是不是这个“辛十三”她已经弄不清了。
不过,他一定是她的弟弟了。
绿阶正要再跟他说上几句话,那老妇人气势汹汹跑出来:“十三!你在做什么?”
看到绿阶上下打量了一番:“姑娘找谁?”
老妇人的手中犹抱着一大堆湿漉漉的干净衣服,显然刚才正在后院洗衣。
霍侯爷告诉绿阶,在这个屋子里她父母俱在。
他们共育有十四个子女,黄河泛滥那一年被卖掉了九个。如今老大、老二、老三、老六都或者嫁人或者成家了,搬了出去,只有十三因年岁尚小还在身边。
汉朝对流民一向重视,刘彻后来令豪强巨贾出资安抚黄河灾民。
那一年秋天,流民们就逐渐回到了原来的户籍落户,重新开垦荒地,建造房屋。
绿阶家那些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小孩子都被卖掉了,剩下的几个都是能够种田做事的,所以家庭很快就衣食饱暖不再犯愁了。尤其是去年霍去病稍稍让地方亭长给辛家一点便利,他们的日子如今都和和美美。
绿阶是带着一团欢喜,来到这个地方看望亲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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